長貧難顧(亂彈琴)
老牛早說過本屆特區政府「很好彩」。二零二二年七月一日上任之時,最艱難的時期,如二零一九年被某些人美化為「反修例事件」的「黑暴」已經過去;由二零二零年初爆發的「新冠疫情」也進入穩定期、不久之後就全面解封;二零二三年二月過關不再強制隔離,經濟活動和旅遊開始恢復,特區政府也可以放開手腳做事了。政府為住屋問題想了許多辦法,近日李長官更宣布,任內可將公屋輪候年期縮短至四年半,這對於正在等候編配公屋的市民真是大喜訊。
在扶貧方面,本屆政府創設了「共創明Teen」這個「師友配對」計劃,讓低收入家庭的子女可以參加更多社會活動和課外活動,擴闊視野、增強自信、進而學習規劃人生。在關照低收入家庭「上樓」方面,不但加快興建公屋、大力打擊濫用公屋、收回大批被佔用的公屋單位;並且構思了「簡約公屋」,以更短的建造期完成,讓輪候公屋的家庭盡快改善居住條件;更構思了「社區客廳」,惠及各舊區的「劏房戶」,讓他們有較多的活動空間。
這些都是過去五十年、回歸之後成立特區政府二十幾年未曾見過的好事,老牛這一輩人茶餘飯後閒談時都覺得,現屆政府為低收入市民着想的各項措施好得很。但是,社會上一些人仍然以各種理由要求政府更多照顧。之前有人以「居於狹窄環境的兒童多出現脊柱側彎」的研究報告結論為理由,希望政府優先安排有學童的「劏房戶」入住公屋;近日又有所謂「爭取居住權益」的團體,要求政府先安置居於不適切居所的市民,再推動「取締劏房」措施,而且要求政府「原區安置方便返工」。
正當政府因為千億財赤財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之際,社會各界及專業人士都向政府施加壓力,要求政府加大力度開源節流、特別是削減開支。一些專業人士「睇死」政府幾年內不可能做到收支平衡。捉襟見肘的財爺近日正在為今年的財政報告作公眾諮詢,於是,一些什麼「組織協會」的社工又趁機「為貧苦大眾發聲」,呼籲政府繼續資助貧困家庭的兒童,讓貧困家庭兒童可以買兒童讀物、學習用品及參加活動。老牛只能嘆一句「長貧難顧」。這句話是老香港的口頭禪,老牛是從母親口中聽來的。此話本來是告誡人們不要輕易借錢給別人,背後也蘊含「每個人都會遇到困難,每個人都要自己努力」的意思。
老牛父親四十年代末來港謀生,母親帶着年紀尚幼的我們幾姐弟留在廣州,正如名曲「一水隔天涯」描述的場景。八十年代初母親獲准來港與父親團聚,年近七十的母親為增加收入,當了幾十年教師的她也放下身段,到附近酒樓賣點心。父親去世後,我獲准來港定居,一切都從頭開始。我找到工作之後,工餘時間學習和認識這個陌生的社會,並尋找適合自己的「兼職」,開始嘗試畫漫畫給報章投稿。畫漫畫成了我的全職工作以外的「兼職」。
八十年代初看過一部港產片「巴士奇遇結良緣」,電影中的男主角阿義和女主角阿珍,在正職之外忙於「炒更」(做兼職),便是那個時代工薪階層的真實寫照。據我所知,為了掙到更多收入,那個時代許多人都在正職之外做「兼職」。我所在公司有位女同事,要供樓、孩子要學琴和補習,花費甚多,正職薪金微薄,下班後就到超級市場兼職做收銀員;她的丈夫工餘時間也接業務回家做,替人記帳、入數、做數表,兩夫婦日做夜做,艱苦經營小家庭。公司的辦公室助理晚上做住宅大廈清潔,增加收入、幫補家計。那個年代的工薪階層人人都很辛苦,但人人都肯捱、肯搏、肯做,很少人願意透過媒體向外界訴苦或者向政府求助。我也留意到,許多長者寧願撿紙皮、拾汽水罐而不申請綜緩,這一代人抱着一個宗旨是以「自食其力」為榮,視受政府救濟為耻。
上一代人都明白,如果在家鄉比在香港好,嫌香港生活艱難、居住環境狹窄、工作辛苦就不要來港,留在家鄉「嘆世界」好了;既然決定來港定居,便要認識香港資本主義社會的特點,融入社會、接受現實,扎扎實實努力工作賺取報酬,努力積攢儲蓄,逐步改善生活。夢想「一朝發達」、沉迷賭博固然不行,放軟手腳等運到、四處抱怨訴苦也不行。但是今天的「新人類」則是完全失去了老一代人的努力奮鬥、自力更生精神,以「爭取權益」為目標,以取得福利為傲。不同時代的人心理素質和思維模式不同,我對這些不斷向社會訴苦的人的想法和做法實在不敢苟同。
當然,香港是成熟的資本主義社會,合法追求收入是天經地義的。但是,不論內地的「中國式社會主義」社會,還是香港的「成熟資本主義」社會,都鼓勵「多勞多得」,勞動者都要付出適當的勞動以換取合理的報酬。許多國家的所謂「高福利」都是以「高稅收」為前提的;不納稅或少納稅就想享受社會福利是不可能的事。政府的公帑是納稅人交給政府的錢,天上不會掉個大餡餅下來。但香港一些「社工」以空想社會主義的理想,去鼓動人們爭取權益,總是期望政府以公帑給予資助,其實是鑽社會福利制度的空子、破壞「多勞多得」、「用者自付」的原則,製造新形式的不公平。(二零二五年二月二十二日)
2 comments:
幫助有需要的人是社會底線,但要防止攬用.
我都係鍾意靠自己多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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